第65章 杀了她(1 / 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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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南霜睡了很久,她实在是太困了,一睁眼后窗外已经是落日。
手背残留的药膏变得黏糊糊,还粘着散乱的头发,陶南霜难受坐起身,甩了甩酸痛的手指,这里深秋的气温并不高,她感觉到有些冷,指尖的骨髓传来痛意。
房子里很安静,陶南霜在屋子里没能找到可以穿的衣服,就这么光着身子走了出去。
她以为那两人已经出去了,可楼梯下到一半,就看到客厅里沙发上,分着三个方位对坐的仨男人。
“呦,醒了,这么久没见,刚见面就给我饱眼福啊。”
裴开霁笑得不怀好意,手里拿着的枪实在醒目,黑漆漆的枪口正对准坐在主位上的霍屹,随着他调侃的笑声晃来晃去,似乎随时都会发射出一颗子弹。
陶南霜把捏紧拳头放在了身前遮挡,弯下腰并拢着双腿,一副羞怯的模样,接受着那三个男人各怀心事的眼神打量。
霍屹朝着她伸出手:“过来。”
“过来我这!”裴开霁突然加重了声音,一身纯黑色运动衣掩不住他周身戾气,咬牙切齿对着她警告:“你现在乖乖走过来,我就对你插我一刀的事儿一笔勾销。”
蒲驰元看了眼裴开霁。
听说他在那之后又住院了,以为是旧病复发,没想到是陶南霜给了他一刀。
“她插你哪了?”
“你管得着吗!”
霍屹眯着眼警告:“到我这。”
陶南霜弓着腰把自己缩成了虾米,害怕得快要哭了,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做不出选择,即便是二选一的状态,她也哪个都惹不起。
“呜……”
陶南霜要跑上楼,裴开霁怒吼着她的名字,怒火让他失去理智,瞄准楼梯开了一枪。
木屑四溅,子弹嵌入其中,巨大的枪声让陶南霜吓软了腿,直接摔在了楼梯上,她趴在台阶哇哇大哭起来。
“我说了!给我过来!再敢走,信不信我下一发子弹打你腿里!”
裴开霁是真有这个念头。
霍屹稳坐在沙发没有动作,他倒是期盼着能借裴开霁的手,废了陶南霜一条腿。
只有蒲驰元起身了。
“你吓到她了。”
“你丫的装什么好人,不是你让老子来的吗!”
陶南霜哭声越发凄厉,蒲驰元上了楼梯,把趴在台阶上的人给抱起来,带着她下了楼。
“不要打我,不要操我,不要……不要……”
面对绝境的陶南霜选择了慌不择口地求饶。
她不在乎这三个男人是否打起来,她只希望自己不要在他们的战火下受伤。
陶南霜趴在蒲驰元的怀中,他脱掉了牛仔外套,披在她的身上,遮挡住那一丝不挂的身体。
娇香玉嫩的肌肤能轻而易举引起兽欲,此刻他们三人的眼神里没有一个是清白的。
“怎么办呢,陶南霜。”
蒲驰元在她耳边诱声询问,似乎故意在把战况引燃:
“你要从我们三个人里,选择谁呢?”
“不要操我,不要打我……”她只是一昧地重复着这两句话,像精神错乱了一样。
蒲驰元摸了摸她发抖的身体,跪在他身体两侧的大腿,冷得都起了鸡皮疙瘩。
“陶南霜!”
裴开霁再压不住他急躁暴怒的脾性了,其中还多少掺杂着要报仇的情绪,大腿上的伤口,到现在还没把缝合线拆掉。
眼看霍屹站了起来,裴开霁立刻把枪口瞄准了他。
“把她送到楼上,让她好好休息。”
霍屹命令着蒲驰元,随后扫了一眼凶神恶煞的裴开霁。
霍屹对这个政客之子唯一烦恼的就是不能杀,否则,他早就一刀撬开裴开霁的头颅。
“我不碰她,你也别再拿枪指我,你这样的行为,我很不愉快。”
裴开霁阴阳怪气切了一声:“你不愉快我就心情好,老子就是喜欢看你杀不掉我的样子,弄不死我,你憋不憋屈,嗯?”
霍屹不再理会他,朝着厨房走去。
被无视的裴开霁暴脾气又发作:“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下去,让你立刻灰溜溜爬回国去收拾你公司的烂摊子!”
“可以。”霍屹语气听不出丝毫情绪,拿起餐桌上的那支药膏:“你只要晚上睁着一只眼睡觉,别让我找到杀了你的机会,你的死法能伪装成很多种,但你的枪,应该不能时时刻刻都握在手里吧。”
裴开霁食指颤抖着,情绪在胸腔里涨得发疼,他恨不得给霍屹一个痛快,但又害怕自己收拾不了这个结果。
他身份太过敏感,此次出国前,部里层层批示,外交处再三叮嘱,不准惹是生非。
一旦闹出动静,哪怕只是一个地方记者的报道,也足以让舆论重演五年前的那场灾难,把他推回风口浪尖,那他的前途可就真的要毁在自己手里。
霍屹走到蒲驰元的身边,拽起陶南霜的手指,给她上药。
陶南霜不敢躲,只能哭,蒲驰元拍着她的背安慰。
裴开霁质问:“她手怎么了!”
蒲驰元也好奇:“你被谁虐待了?陶南霜。”
“呜……我刷碗,我在货轮上,每天都在刷碗。”她哭得哽咽,泪水糊着眼眶,声音吞吐不清。
“你坐货轮到这个地方?”蒲驰元话里带刺地称赞:“你可真是个厉害人物。”
霍屹面无表情看着她的惨样。
陶南霜变成这样,当然有他的责任,但是他不会说。
霍屹何必主动开口把自己变成一个罪人。
“还跑不跑了。”
听到霍屹的质问,陶南霜头摇成了拨浪鼓,哭声喘不过气:
“不跑……我再也不跑了。”
骗子。
三个人心中各有各的肺腑,却都不约而同地认为这是句谎言。
陶南霜的诚信值已经为零。
小骗子有一套自我保护手段。
当三个人都惹不起的时候,她就会把自己装成软弱的受害者。
看见一个男人就会哭,企图用眼泪蒙混过关,给她选择,她谁也不敢选,扯着嗓子嚎啕大哭,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杀了她。
男人们做饭各做各的,这就导致陶南霜一顿饭吃三次,蒲驰元故意问她吃饱没,陶南霜看见他碗里刚盛好的粥,却不敢拒绝。
一天下来,就把自己撑到呕吐,还没消化的食物都吐到了床上。
裴开霁总想胜出一头,见她吐了,也不依不饶让她吃自己亲手做的,陶南霜边哭边吃。
蒲驰元洗完了脏床单,走过来一把夺走了裴开霁手里的盘子。
“你想让她撑死吗。”
“关你屁事啊!她吃得好好的,你故意找事是不是!”
“你哪只眼看她吃的好了?她撑出毛病怎么办,你想让她死吗?”
陶南霜眼睛哭肿着,泪珠子一直往下掉,腮帮子被塞得鼓鼓囊囊,边哭边嚼,他们吵架,陶南霜不敢吭声,只缩着肩膀,祈祷别来收拾她。
“吐出来!”蒲驰元把盘子放到她嘴边。
陶南霜看了眼裴开霁暴怒的脸色,泪水掉得凶,还执着地嚼着,口水都咽不下去,顺着嘴角淌出来了,嘴巴里嚼碎的意面仍是没敢漏出来一滴。
裴开霁咬着后槽牙,一巴掌拍到了陶南霜的背上。
力道太重,陶南霜被打得身体往前倾去,被迫张开了嘴,嘴里的食物都吐进了盘子。
“吃不下去就不吃,你没长嘴啊!会不会说一声!”
蒲驰元警告裴开霁:“你要真是个男人,把脾气发在霍屹身上,你明知道她不敢反抗,虐待她干什么?”
“你在这里装什么好人,装给谁看呢?!她捅我一刀,我让她吃点苦头怎么了!我要真不算是个男人,我早就拿刀子插她腿里了!”
蒲驰元伸开手掌给他看那条清晰的疤痕,面无表情凝视裴开霁。
“就算真要论报复,我也是第一个。”
“操,我怎么感觉被她捅了你挺骄傲啊?”
陶南霜不敢吭声,鼻涕都快流到下巴了,也不敢发出声音吸一下鼻子。
伤害他们的罪魁祸首,此刻却显得尤其可怜。
霍屹在厨房处理着蛤蜊和鱿鱼,蒲驰元把东西倒进了垃圾桶,走过来刷盘子。
“这就是你想要的现状吗。”
霍屹头也不抬地询问,他衣袖利落地挽至肘间,掌根发力撬开坚硬的贝壳,青色的血管在手背和腕部骤然突起。
“你觉得,她会选择你吗。”
即便是在日常的状态,霍屹气势上仍旧不容置疑的威严,蒲驰元与他共同生活多年,对这份压迫的忌惮早已刻入骨髓,但此刻,却有更大的绝望笼罩着他,反而让他生出了麻木的平静。
“我不在乎她选择谁,我只是,不想离开她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霍屹的语调悠悠拖长,听起来轻松,却没有半点坦然,蒲驰元感到那道森寒的视线钉在自己身上。
“蒲驰元,我该说你什么好呢,愚不可及,目光短浅?若我是你,我会接下工作,去权力场上杀出一条血路,再把心爱的女人抢回来。”
蒲驰元关闭了水龙头,戛然而止的水声让安静气氛弥漫着死寂。
“舅舅。”
他迎上霍屹冰冷的注视,第一次冲破那层威慑的屏障,露出骨子里被逼到绝境的歇斯底里。
“你不会把她让给我,你也绝不会给我抢走她的机会。”
“如果我不能留在陶南霜身边。”蒲驰元声音颤抖,却爆发着自毁般的快意:“那我就杀了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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